访问期间，习近平主席同普京总统举行小、大范围会谈，共同会见记者，出席签字仪式和欢迎宴会等，就中俄关系、重点领域合作以及共同关心的国际和地区问题交换意见。习近平还向普京授予了中国首枚“友谊勋章”，并一同乘坐高铁前往天津，出席中俄友好交流活动。种种迹象表明，中俄双边关系在两国元首的引领下继续保持了高水平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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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和俄罗斯总统普京多次将目前的中俄关系评价为历史上的最好时期。此次普京总统访华期间，与习近平主席共同签署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和俄罗斯联邦联合声明》明确指出：“中俄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已成为内涵丰富、战略意义突出的一组大国关系，为促进两国各自发展振兴、捍卫世界和平与稳定作出重要贡献。”

　　这里的一个词——“一组大国关系”，俄文版本的用词是Комплекс взаимоотношений между крупными государствами。从俄语字面看，意思包含两层：首先，中俄两国间的紧密关系包含了政治、经济、军事、文化、社会等各领域的全方位合作与交流，这为促进两国共同发展作出了重要贡献。其次，中俄全方位的协作关系已经成为新型大国关系和新型国际关系的典范，为捍卫世界和平与稳定作出了重要贡献。值得一提的是，“一组大国关系”近年来内涵不断丰富，切实举措多多，在两国间的经贸领域表现得尤为突出。中俄正在绘制一幅经贸发展新蓝图。

　　经贸合作密切

　　近年来，中俄经贸交往日益紧密。据俄罗斯海关统计，2017年中俄贸易额达到870亿美元，比2016年增长了31.5%。中国连续8年成为俄最大贸易伙伴国，中国在俄对外贸易中的比重从2010年的9.6%上升到2017年的14.9%。

　　近年来，国际油价暴跌，西方不断加码制裁，引发了俄罗斯的经济困境。此时，中国对俄提供了力所能及的经济帮助。这在图1可以清晰地看到。中国商务部的数据显示，2017年中国在对外投资整体水平下降的情况下，对俄的直接投资却增加了72%，即达到22亿美元。其中，仅非金融类一项直接投资就增加了36.8%。而根据中国国家统计局的数据显示，到2016年底，中国对俄直接投资总额已经达到130亿美元（见图2）。2017年，中俄两国企业签署的承包工程合同总额也随之达到78亿美元。

　　图1. 俄罗斯中央银行：中俄相互之间的直接投资情况     图2. 中国国家统计局：中俄相互之间的直接投资情况

　　2017年，中俄合作大型投资项目接连取得实质性进展，如中石油和丝路基金深度参与的亚玛尔液化天然气工程一期已经投产，这是中俄两国在北极地区全产业链合作的第一个项目；中国铁建修建的莫斯科地铁顺利开工，这是中国首次进入欧洲地铁市场；丝路基金和俄罗斯СИБУР完成了收购后者10%股份的交易；俄罗斯铝业公司在上海证交所发行了两轮熊猫债券，募集金额达到15亿元（约2.3亿美元），成为首家进入中国债券市场的俄罗斯企业……据统计，目前正在实施的73个中俄联合投资项目价值总额已超过1000亿美元。可以说，无论从数额还是项目实施进度，中俄经贸合作正稳步推进。

　　呈现新特点

　　中俄经贸合作目前呈现一些特点，其中农产品贸易和跨境电子商务发展最为迅速。2017年，两国农产品贸易额突破40亿美元，中国成为俄农产品出口的主要目的地。现在，随着中美贸易摩擦加剧，中国势必将进一步扩大从俄进口农产品的力度。

　　2018年11月，中国将在上海举办首届国际进口博览会，希望俄企能抓住这个机会，扩大对中国能源、原料、木材等商品的出口。此外，两国间电子商务发展迅速，俄罗斯已经成为中国电子商务出口的主要对象国。俄罗斯境外网购的90%的邮包来自中国。中俄之间的跨境电子商务贸易额，已经占据俄电子商务对外贸易额的一半。

　　尽管中俄经贸合作取得了巨大发展，但在很多领域还有巨大的发展空间。一方面，虽然中国继续保持了俄罗斯第一大贸易伙伴国的地位，但所占比重不足15%。俄罗斯的首要贸易伙伴仍然是欧盟。2017年，俄罗斯与欧盟的贸易额达到2230亿美元，占其对外贸易总额的40%（见图3）。

　　另一方面，虽然近些年来俄罗斯对中国的出口总量已经有了大幅度上升，但仍没有进入俄对外出口国的前十位。此外，俄对中国的直接投资额很小，据俄罗斯中央银行的资料，截至2017年10月1日，当年存量不足3亿美元。这都表明，两国间进一步提升经贸合作的潜力远远没有发挥出来。

图3. 中俄贸易在俄罗斯对外贸易中的比重及其变化情况

　　补齐短板

　　中俄经贸在合作发展中也存在一些制约因素。首先，如图3显示，中俄贸易的变动与国际油价变动高度同步。也就是说，两国贸易严重受到国际经济环境的影响。这主要是由于俄罗斯对外贸易的结构。在俄罗斯对中国的出口中，主要产品是原油、原料和木材及其制品，约占80%。而俄罗斯从中国的进口中，机电产品和纺织品占60%。这样就产生了第二个问题，即俄从中国进口的商品价值大于向中国出口产品的价值，进而形成中国贸易顺差和俄罗斯贸易逆差。2013年这个数字高达350.5亿美元，但已呈缩小趋势。此外，与俄对华出口相比，俄罗斯从中国进口的商品受国际环境影响较小。这都表明俄罗斯出口依然以原材料、自然资源为主，对国际能源供需变化十分敏感。

　　另外，虽然两国间的直接投资开始增多，但总额还不太大。我认为，主要症结在于两国企业界缺乏相互了解。刚刚召开的圣彼得堡国际经济论坛将主题确定为“建立信任经济”。这是非常正确和及时的。由于历史因素，中俄企业长期缺乏交流，彼此比较陌生。因此，提升双方直接投资要从增进两国人民、特别是经贸界的交往和互信开始。

　　针对两国经贸合作中存在的问题，我认为可以通过以下几点加以解决。首先是加强两国民间的交流，形成良好的舆论和社会环境。第二，加大宣传中俄中小企业合作的成功范例和经验，提供更多企业经贸和投资的需求信息。第三，在“一带一路”与欧亚经济联盟对接框架下，推动两国贸易和投资便利化和自由化。第四，彼此不对对方企业施压，持续完善营商环境。第五，提升高附加值产品的比重，创新贸易方式。第六，降低彼此直接投资的门槛，聚焦基础设施建设、农业和高新技术等领域。第七，扩大金融合作：在央行层面扩大货币互换的规模和本币结算；相互开放资本市场并提供融资服务。

　　总之，中俄经贸关系的发展充满着机遇与挑战。相信随着两国关系的深入发展，中俄的经贸合作将更上一层楼。

（作者李新：上海国际问题研究院俄罗斯中亚研究中心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