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败是侵蚀人类社会的毒瘤，也是“一带一路”建设面临的现实挑战。当下，廉洁丝绸之路正在成为中国政府将反腐败国际合作与“一带一路”建设有机结合的创新探索。
从“一带一路”倡议提出伊始，中国就对腐败问题保持高度警惕，习近平主席也多次对外表达中国反腐败的清晰立场和明确态度。在首届“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上，习近平指出，要加强国际反腐合作，让“一带一路”成为廉洁之路；在第二届论坛上，他再次强调，要坚持开放、绿色、廉洁理念，坚持一切合作都在阳光下运作，共同以零容忍态度打击腐败。2019年4月，“一带一路”建设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发布的《共建“一带一路”倡议：进展、贡献与展望》，也通过专门章节谈及了廉洁丝绸之路建设。
廉洁丝绸之路建设势在必行
“一带一路”建设涉及项目数量众多，类型多样，资金规模较大，廉洁风险多发。一旦产生腐败现象，不仅将直接导致成本增加，更会影响项目效果，最终伤害各方利益与合作意愿。
共建“一带一路”国家普遍面临腐败挑战，对此应该正视。当今世界，腐败是所有国家面临的共同课题，而且腐败问题有组织、跨国境趋势愈加显现。今年年初，总部位于德国的非政府组织“透明国际”发布的2019年年度世界各国“清廉指数”（CPI）显示，即使CPI得分最高的国家和地区（如丹麦、瑞士、冰岛），腐败问题仍然存在。东南亚（新加坡除外）、南亚、中亚、中东欧及非洲、拉美等地，CPI得分普遍低于40分（满分100），腐败形势严峻。2018年4月，总部位于英国伦敦的安永会计师事务所公布的第15期全球欺诈调查报告也显示，超过半数的新兴市场受访者认为腐败在他们本国商界普遍存在。腐败问题同样是“一带一路”国际合作无法回避的严峻课题。
“一带一路”项目频繁遭受腐败质疑，对此应当回应。近年来，外界围绕“一带一路”的攻击和误解有很多，其中一个重要的方面就是针对腐败问题的指责。一些西方媒体认为“一带一路”项目招标和运作过程缺乏透明，所在国政府对项目决策没有充分考虑民意，等等。还有一些国家的反对派政治势力借腐败问题攻击政府与中国的“一带一路”合作。面对上述质疑，坚持公开透明，一切在阳光下运作，无疑是最好的回击。
中国在国内全面从严治党和依法治国，对此应有信心。打铁还需自身硬。从诞生之日起，中国共产党就把廉洁写在了自己的旗帜上。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更是把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斗争上升到关系党和国家生死存亡的高度。在国内重拳反腐败的同时，中国也大力推进反腐败国际追逃追赃工作，积极开展反腐败国际合作。据统计，2014年至2019年，中国共从120多个国家和地区追回外逃人员7242人，追回赃款185.76亿元。2020年2月，中纪委报告部署2020年工作时，明确要求推进“一带一路”廉洁建设，强化对海外投资经营等领域廉洁风险防控，探索标本兼治有效办法，一体推进追逃防逃追赃，推动重点个案攻坚，持续开展“天网行动”，为推动廉洁丝绸之路建设奠定了坚实基础。
廉洁逐渐成为“一带一路”的亮丽风景
廉洁丝绸之路正式提出以来，已经在多个层面取得了显著进展。廉洁理念日益成为各方的共同价值追求，廉洁建设也成为推动“一带一路”健康发展的重要力量。
一是中国与相关国家不断强化官方合作。几乎所有“一带一路”共建国家都是《联合国反腐败公约》的缔约国。近年来，中国同这些国家以《联合国反腐败公约》等国际条约和相关双边条约为基础，加强反腐败政策对接，深化反腐败务实合作，坚决打击商业贿赂，取得重要进展。2017 年 11 月，中国—东盟领导人会议首次在反腐败领域发表联合声明，开启了本地区携手治理腐败的新篇章。
据司法部网站数据显示，截至2020年8月，中国已与包括“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在内的81个国家缔结引渡条约、司法协助条约、资产返还与分享协定等共169项，与56个国家和地区签署金融情报交换合作协议，初步构建起覆盖各大洲和重点国家的反腐败执法合作网络。同时，国家监委还先后同9个国家反腐败司法执法机构签署了10份反腐败合作谅解备忘录，反腐败执法合作体系不断完善。
二是通过专题调研研讨不断形成共识。2017年9月，中央纪委监察部与世界银行共同举办加强国际合作共建廉洁之路研讨会，就政府营造廉洁营商环境、企业合规经营、“一带一路”倡议参与方加强反腐败国际合作等议题进行了深入探讨。世行副行长帕斯卡尔·杜波依斯说：“世行坚持打击商业欺诈和贿赂等腐败行为，重视企业合规经营和构建廉洁营商环境，愿与中方及其他‘一带一路’参与方分享相关经验，为共建廉洁之路作出贡献。”2018 年 7 月，“一带一路”法治合作国际论坛发表共同主席声明，将廉洁丝绸之路建设纳入其中，呼吁参与方携手加强“一带一路”廉洁建设，强调支持参与方深化司法执法领域合作，将为廉洁丝绸之路建设提供更加坚实的法律支持和制度保障。2019 年 4 月，在第二届“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廉洁丝绸之路分论坛上，来自30个国家和国际组织的150余名与会嘉宾围绕政府改善营商环境、企业廉洁合规经营、国际社会加强反腐败与法治合作等议题展开交流研讨，并达成了广泛共识，发起了《廉洁丝绸之路北京倡议》。联合国副秘书长米格尔塞尔帕苏亚雷斯评价称，该倡议彰显了联合国2030可持续发展议程确立的关于“大幅减少一切形式的腐败和贿赂行为”等目标。2019年6月至7月，来自“一带一路”沿线12个国家反腐败机构的31名官员辗转3省（市）6地，顺利完成为期15天的“一带一路”国家反腐败研修班学习考察任务，带着沉甸甸的收获启程回国。2019年12月，在《联合国反腐败公约》第八届缔约国大会上，中国代表团与联合国毒品和犯罪问题办公室共同举办“丝绸之路经济带”反腐败主题边会。通过调研研讨，各方对廉洁丝绸之路建设的共识越来越多。菲律宾驻华大使罗马纳表示，希望与中国携手推进廉洁丝绸之路建设，将反腐败合作打造成中菲友好关系的新亮点。泰国国家反腐败委员会主席巴汕拉吉表示，非常重视在“一带一路”框架之下的反腐败以及在反腐败方面的国际合作，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促进公平竞争，促进经济可持续性的发展。保加利亚驻华大使格里戈尔波罗扎诺夫指出，中国政府在推动建设“一带一路”廉洁之路方面取得的成果、积累的经验具有很好的借鉴意义，值得所有沿线国家学习，以促进“一带一路”高质量和可持续发展。亚投行合规局局长谢里夫说，亚投行的三大基本价值观中就有廉洁一项，“亚投行不能容忍腐败，我们在贷款项目中明确指出，不会和贪腐企业打交道”。
三是沿线地区不断涌现代表性廉洁项目。在政策引导和各方共同努力下，参与建设的企业，特别是中资企业，持续防控廉洁风险，培育企业廉洁文化，合规经营的意识和能力逐步增强。2017 年 12 月，中老铁路“廉洁之路”建设在云南启动，两国有关部门联合制订《中老铁路项目建设重点环节廉洁风险防控手册》，实施全流程风险防控，致力于将中老铁路打造成“一带一路”廉洁建设示范工程。中国建筑巴基斯坦PKM项目常务副总经理彭世红认为，加强企业廉洁建设、推进合规经营的具体举措“几乎没有中断过”。“这几年，集团公司的巡视、巡察、审计已成为一种常态化的制度安排。前段时间，中国驻巴使馆也明确要求，中资企业尽快开展合规经营问题自查。”此外，在“一带一路”倡议下，中铁二十五局积极践行中国铁建“海外优先”战略，坚持把廉洁作为“一带一路”建设走深走实、行稳致远的坚强保障，充分发挥集团公司、子分公司和海外项目三级纪检机构的上下联动机制，坚持把预防和惩治腐败纳入海外项目建设全过程，在实践中摸索出一系列富有成效的海外廉洁文化建设以及廉洁风险防控举措，努力打造以“廉洁丝路”为文化宣言的示范性工程—白俄罗斯中白商贸物流园首发区项目、科特迪瓦阿比特至大巴萨姆高速公路项目、斯里兰卡国家医院门诊楼项目，等等。
持续提升“一带一路”的“廉实力”
当前，“一带一路”建设进入高质量发展的新阶段，对廉洁的要求自然也更高。特别是受到新冠肺炎疫情影响，“一带一路”建设本身就遭遇到了挑战，更不允许在可控的反腐败问题上“掉链子”。后疫情时代，推进廉洁丝绸之路建设，需要各方付出更大努力。
一是企业行为需要更加合规。在“一带一路”建设中，企业发挥着主体作用，是项目落地的具体执行者。建设廉洁丝绸之路，企业的合规经营至关重要。企业需要不断提高对廉洁重要性的认识，培育廉洁企业文化，构建新时代廉洁风险防控体系，不断优化提升企业廉洁合规经营能力。特别是在项目招投标、施工建设、项目验收等关键环节，应严格遵守相关法律法规，不断提升信息透明度，消除权力寻租空间。通过打造更多良心工程、干净工程，让企业建设成为共建“一带一路”的形象大使。
二是传播工作需要更加有效。对于参与“一带一路”建设的中国企业来说，需要投入更多的精力和财力，用于廉政建设和廉政理念的传播，改善外界对中国企业的刻板印象。2019年11月，中国水利水电第八工程局举行海外廉洁微电影《丝路阳光》首映式，影片由中外员工自编、自导、自演，几经打磨，以满满的诚意呈现在观众眼前。类似这样的传播工作，可以多多尝试。特别是针对国际舆论场中的负面舆论，要及时获取、准确研判、主动回应。
三是各方合作需要更加有力。面对腐败这一全球性挑战，唯有合作才是最好的选择。在现有合作平台和机制基础上，可以呼吁建立更为广泛的“一带一路”反腐败朋友圈，乃至在未来建立一个“一带一路”共建国家和地区统一的反腐败机构。此外应认识到，单靠企业层面的反腐败也是孤掌难鸣，何况很多企业自身在反腐败工作上还存在一些困难，如专业反腐人员不足、腐败呈现国际化等等。对这些问题，需要不断加强合作研究，提出切实可行的解决办法。例如尝试用好互联网和大数据加强国际反腐败合作。此外，也应鼓励各方加强反腐败相关机构人员交流、信息沟通和经验分享，促进能力建设和人才培养，在反腐败追逃追赃、反贿赂等领域开展全天候、多层次、高效能的合作。
不断提升“一带一路”的“廉实力”，已经成为越来越重要的理论和实践课题。在共建“一带一路”沿着高质量发展方向迈进的征程中，廉洁的种子不断播撒和发芽，廉洁之花不断盛开和绽放，廉洁之果不断长大和成熟，“一带一路”在风清气正的生态里行稳致远。
(孙敬鑫: 中国外文局当代中国与世界研究院传播中心主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