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动扩大开放的十年

　　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指出，新时代10年是中国经济社会发展取得历史性成就、发生历史性变革、转向高质量发展的10年。同样的，新时代的10年也是中国主动扩大对外开放，推动世界各国共享中国发展机遇的10年。

　　新时代的10年，中国依托核心开放平台，加快自主开放。2013年在上海设立首家自由贸易试验区，到2022年5月，共设立21家自由贸易试验区。通过自由贸易试验区，中国开始探索准入前国民待遇加负面清单的开放新模式，出台外商投资准入负面清单，随后，不断修订完善负面清单，极大放宽外资准入限制，2013-2022年，自由贸易试验区外资准入负面清单特别管理措施从190条下降至27条，缩减比例高达85.8%。

　　2020年，海南自由贸易港启动建设。对标国际高标准，海南自由贸易港积极推动贸易自由便利、投资自由便利、跨境资金流动自由便利、人员进出自由便利、运输来往自由便利以及数据安全有序流动。尤其在服务贸易领域，海南自由贸易港出台跨境服务贸易负面清单，及时发布自由贸易港法，全面提升制度型开放水平。

　　新时代的10年，中国对外积极商签高标准的自贸协定，推动协定开放。对外签署的自贸协定由10个增长到19个，与自贸伙伴的贸易额占中国贸易总额的比重由2012年的17%提升至2021年的35%。2022年1月1日，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生效实施，这是目前为止中国对外签署开放水平最高的自贸协定，也是中国首次承诺以负面清单对服务领域进行开放。在“一带一路”倡议下，截至2022年12月，中国与151个国家、32个国际组织签署200多份合作文件。同时，中国已明确提出申请，要积极加入《全面与进步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CPTPP）和《数字经济伙伴关系协定》（DEPA）等高标准经贸协定。

　　新时代的10年是世界各国共享中国机遇的10年，也是中国外资稳定增长的10年。10年来，中国积极主动降低商品关税，关税总水平降至7.4%，低于9.8%的入世承诺，给予16个最不发达国家98%的税目产品零关税待遇。贸易总额从4.4万亿美元增至6.9万亿美元，成为14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主要贸易伙伴和全球第一贸易大国。境外投资存量由不足0.6万亿美元增长到超过2.7万亿美元，位居全球第三位。年度实际吸收外资从1210.7亿美元增长至1809.6亿美元，连续多年位居发展中国家首位，2017年起连续5年位居全球第二位。

　　新形势下的国内外环境

　　中国经济韧性强、潜力大、活力足，但经济运行仍然面临不少风险和挑战。同时，中国对外开放和利用外资也面临复杂多变的国内外环境。

　　从国内看，总体上中国市场保持对外资企业的强大吸引力。中国宏观经济韧性十足、发展前景广阔、营商环境持续改善、对外开放不断扩大、上下游产业链完整、要素资源优质，拥有世界最完整的产业体系和潜力最大的内需市场，制造业规模占全球30%，是全球制造业的重要枢纽，因此，中国依然是外商重要的投资目的地。中国美国商会发布的《2022中国商务环境调查报告》显示，中国仍然是在华美国企业全球发展战略的重点，近三分之二的美国企业将中国列为近期全球投资的首位或前三位。当然，中国利用外资也存在开放水平有待提升，尤其是现代服务领域外资准入限制多；国内投资环境还需完善等问题和挑战。

　　从国际看，外部的挑战明显加大。一是全球经济复苏和国际投资的不确定性。全球经济复苏和直接投资的不确定性使得跨国公司世界布局面临较大风险，从而给中国对外开放和利用外资带来挑战。从供给侧看，全球经济和直接投资总体供给的不确定性加剧中国对外开放和引资的困难；从需求侧看，为吸引全球投资支撑本国经济复苏和发展，主要国家和地区积极出台各类措施加大外资的引进，中国引资面临的竞争进一步加剧。二是全球产业链面临重构。疫情和乌克兰危机加速全球产业链供应链重构，尤其是美国为首的国家积极推动全球产业链供应链的“去中国化”，这将对中国对外开放和利用外资产生较大负面影响。 三是全球投资保护主义的不断抬头。联合国贸发会议（UNCTD）发布的《2022年世界投资报告》显示，2021年全球53个经济体总共推出了109项影响外国投资的政策措施，其中限制性措施占投资政策措施总额的比重达到历史最高，为36.7%，便利化措施的数量达到历史最低，而几乎全部发达国家都强化外资安全审查制度，这反映出全球对外国投资的限制越来越多，投资保护主义风险不断增加。

　　更大力度吸引和利用外资

　　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指出，坚持推进高水平对外开放，稳步扩大规则、规制、管理、标准等制度型开放，更大力度吸引和利用外资。因此，2023年以及更长的未来，中国可聚焦以下一些领域，继续推动更高水平对外开放以加大引资力度。

　　进一步放宽外资准入限制，尤其是现代服务领域。不断提振外商投资企业对中国市场的信心，进一步合理缩减外资准入负面清单，减少外资准入限制，放开外资经营范围，尤其是针对市场准入限制较多的现代服务领域，分类有序加大开放力度。一是推进充分竞争领域全面开放。对于旅游服务、分销服务、建筑服务、供应链服务、环境服务、计算机服务、与制造业相关的服务等国内竞争较为充分且有一定国际竞争力的领域应积极推动深入开放，全面放开对外资股比限制、数量限制等。二是加快推动与要素流动紧密相关服务领域对外开放。对于限制水平较高但与资金、信息、技术、数据、人员等要素流动密切相关的服务领域如金融、电信、专业服务（会计、法律等、管理咨询等）等应深化对外开放程度。三是加快推动与民生密切相关领域的开放。目前中国与人民美好生活紧密相关的医疗、养老、教育等领域需求与供给矛盾突出，应进一步加快开放步伐。

　　依托核心平台，提升制度型开放水平。依托自由贸易港、自由贸易试验区、服务业扩大开放综合试点示范、国家级经济开发区等核心平台，积极加入CPTPP、DEPA等国际高标准经贸协定，主动对照相关规则、规制、管理、标准，深化国内相关领域改革，加快出台自由贸易试验区和全国版跨境服务贸易负面清单，推动数字贸易、国有企业、知识产权、跨境服务贸易、政府采购等高标准规则在核心平台率先探索试点，以点带面推动中国制度型开放水平整体提升。

　　优化营商环境，增强国内市场对外资企业的粘性。着力解决外资企业在华投资和经营过程面临的普遍性问题，加快完善国内配套制度体系，为外资企业在华经营提供市场化、法治化、国际化的营商环境。加快出台实施指南和实施意见，统一政策法规实施标准和程序，最大程度避免自由裁量式执法；进一步简化并优化审批程序，缩短审批时限，推动相关领域牌照或证照发放的公开透明；落实好外资企业国民待遇，保障外资企业平等参与招投标、政府采购、标准制定等，加大知识产权和外商投资合法权益的保护力度。

　　聂平香：商务部国际贸易经济合作研究院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