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5日至7日，习近平主席应邀对俄罗斯进行国事访问并出席第二十三届圣彼得堡国际经济论坛。访问期间，两国元首共同签署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和俄罗斯联邦关于发展新时代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的联合声明》和《中华人民共和国和俄罗斯联邦关于加强当代全球战略稳定的联合声明》。在中俄新时代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发展中，“一带一路”与“大欧亚伙伴关系”两大倡议的对接将是重要内容之一，而两国的民意及互动又深刻影响着对接的速度和实效。
高层战略引领为民意奠定政治基础
纵观70年中俄关系发展历程，两国元首的引领作用至关重要。特别是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主席与普京总统的高频率、高质量互动与协作，为两国民间感情升温创造了非常好的政治氛围。
在共建“一带一路”倡议与“大欧亚伙伴关系”倡议上，我们可以通过时间轴清晰地看到二者的遥相呼应和相互协作。2013年9月，习近平主席提出“一带一路”倡议；2014年2月，习近平主席在索契正式邀请俄参与“一带一路”建设；2016年6月，普京总统在彼得堡国际经济论坛上正式提出“大欧亚伙伴关系”倡议；2017年5月，普京总统出席首届“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2019年4月，普京总统出席第二届“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2019年6月，《中华人民共和国和俄罗斯联邦关于发展新时代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的联合声明》指出，中方支持建设“大欧亚伙伴关系”倡议，“一带一路”倡议同“大欧亚伙伴关系”可以并行不悖，协调发展，共同促进区域组织、双多边一体化进程，造福欧亚大陆人民。短短6年时间，两大倡议从酝酿到提出，从各自推进到协调发展，速度之快，成效之显，令人佩服。
这样的速度，离不开两国领导人的良性互动和真挚友谊。2013年以来，习近平主席8次踏上俄罗斯的土地，与普京总统的多双边会晤达30多次。两国元首相继获得对方国家的最高荣誉勋章：2017年，普京在克里姆林宫向习近平授予了俄罗斯国家最高勋章“圣安德烈”勋章；2018年，习近平在人民大会堂向普京总统授予中国首枚“友谊勋章”。两国元首相继获得对方母校的名誉博士学位：2019年4月，清华大学向普京总统授予名誉博士学位；2019年6月，圣彼得堡大学向习近平主席授予名誉博士学位。两国元首相互支持对方国家的大事和喜事：普京总统来华出席了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70周年纪念活动和“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习近平主席赴俄出席了俄罗斯纪念卫国战争胜利70周年庆典和东方经济论坛。两国元首均高度评价对方：习近平说，“普京总统是我交往最密切的外国同事，是我最好的知心朋友”；普京则在多个场合称呼习近平主席为“非常可靠的伙伴”。
正是在这样的元首外交引领下，中俄两国成了好邻居、好亲戚、好伙伴，中俄民间往来也就愈发顺畅、亲切和自然。
经贸人文交流为民意搭建互动桥梁
中俄两国经济互补性本来就很强。特别是近几年来，在“一带一路”和“大欧亚伙伴关系”对接合作框架下，两国经济潜力得到进一步挖掘，各领域务实合作全面铺开。据商务部统计，截至2018年年底，中俄双边贸易额突破1000亿美元，创历史新高，中国连续8年成为俄第一大贸易伙伴。双方在能源、核能、航空航天、基础设施建设等传统领域合作得到进一步巩固的同时，中俄高科技、农产品贸易、电子商务、金融等领域合作成为新的增长点。2019年，中俄务实合作迎来收获年：黑河—布拉戈维申斯克黑龙江大桥历经31年的等待，终于从“隔江招手”变为“跨江牵手”；中俄同江—下列宁斯阔耶跨境铁路桥桥体工程预计7月竣工；中俄东线天然气管道即将建成供气……中俄关系逐步由过去的“政热经冷”“上热下冷”向“政热经温”“上热下暖”转变，特别是在当前大的国际贸易形势下，中俄民间贸易上涨势头明显。中国中小企业开始对俄罗斯市场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俄罗斯也越来越依赖中国的日用商品和中国的投资。以经贸和共同利益为纽带，中俄两国的“民间热”真正热起来了。
除经贸关系外，两国人文交流在近年来也取得了显著进展。在国家层面，两国共同举办“青年友好交流年”“媒体交流年”“地方合作交流年”“科技创新年”等，人文交流不断机制化；两国互办电影节，互译出版中俄经典与现当代作品，增进了双方民众对彼此文化的了解和兴趣；两国互建文化中心，莫斯科中国文化中心、北京俄罗斯文化中心成为中俄文化交流的重要平台。在行业层面，两国专业协会、博物馆、剧院、美术界之间互动频繁，极大地繁荣了两国文化交流的形式和内涵。在地方层面，以黑龙江为例，连续多年举办中俄文化大集，多年在俄举办黑龙江电视周，俄文《伙伴》杂志取得了在俄罗斯合法发行权，正式进入俄罗斯国家发行主渠道。即便是在黑河这样的地级市和绥芬河这样的县级市，我们也随时可以看到丰富多彩的中俄文化交流活动，以及频繁往来的边境居民和游客。据统计，2018年，中国游客首站出境赴俄人数达184.74万人次，同比增长21.1%；俄游客赴华人数197.75万人次，同比增长1.4%，中俄已互为重要的旅游客源国和旅游目的地国。
可见，经贸关系的日益密切，拉紧了两国民众的利益纽带；人文交流的日益频繁，则拉近了两国民众的沟通距离。
当前民意基础较好但仍有提升空间
近年来的多个民意调查均直观显示，中俄两国民众的彼此好感度日益提升，对彼此国家的期待也不断提高。根据当代中国与世界研究院2018年在全球22个主要国家开展的国家形象调查，中国国家形象的平均得分是6.21分（满分10分，本国民众打分不计算在内），俄罗斯受访者给中国的打分是7.36分，仅排在墨西哥（7.75）、沙特（7.49）、智利（7.42）给中国的打分之后，列第4位；俄罗斯国家形象的平均得分是5.9分，中国受访者给俄罗斯形象的打分是7.35分，仅排在墨西哥给俄罗斯的打分（7.46分）之后，列第2位。2018年5月，列瓦达中心对俄罗斯1600名18岁以上的公民进行民意调查，在回答“五个与俄罗斯比较亲近的朋友或者盟国”时，中国得票率达到40%，仅次于白俄罗斯（49%）。可见，中俄两国民众对彼此国家的整体印象，整体上是很好的。
但另一方面，在具体到“一带一路”等问题上，双方民众的认知度和参与度还需要进一步提升。当代中国与世界研究院2018年在金砖国家开展的调查显示，俄罗斯受访者是金砖国家中对“一带一路”整体评价最低的（如下图所示）。
就“大欧亚伙伴关系”倡议而言，由于其提出来不久，且还没有太多具体的支撑计划和实施路径，参与主体、实施范围等也并不明晰，因此，需要进一步对其加强研究。
不断夯实两国民意基础的几点建议
作为两大区域合作倡议，“一带一路”与“大欧亚伙伴关系”并不排斥和敌对，相反，二者天然上有很多相似性。比如，所覆盖的范围上，均涵盖欧亚大陆；所秉持的理念上，均倡导开放共赢；所侧重的内容上，均强调经济上的互联互通等。因此，推动两大倡议的顺利对接，需要我们首先在认识上有更多共识，在民意上有更多积累，从而为新时代中俄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加油助力。
第一，两国智库界要持续良性互动，开展合作研究。近年来，两国智库间的对话越来越多，成效越来越显著。比如，在习近平主席访俄前夕，中俄两国智库联手举办了一系列主题互补、形式多样的研讨活动，2019中俄全球治理圆桌论坛、第五届中俄智库高端论坛、第六届中俄经济对话等等，这反映出两国学界和智库参与推动新时代中俄关系的热情和积极性。未来，两国智库要重点围绕“一带一路”同“大欧亚伙伴关系”的对接开展重点研究，多走访，多调研，总结成功经验，分析具体问题，提出针对性建议，为两国经济倡议的对接建言献策。同时，也要围绕中俄新型大国关系开展预警性、前瞻性、战略性研究，勇立时代之潮头、多发思想之先声，多为两国政府决策提供智力支持。
第二，两国企业界要深化项目合作，打造示范项目。不可否认，近年来，中俄经贸关系发展迅速，但两国整体的贸易额与双方的经济体量还不适应，双方的代表性合作项目还不多见。除了大型企业外，如何更好地鼓励和引导两国的中小企业参与到中俄经贸发展中，应该成为重要的课题。特别是要在“一带一路”与“大欧亚伙伴关系”对接框架下，除参与到能源、科技等领域外，也要多打造一些民生项目的亮点，多让双方合作成果惠及普通百姓。
第三，两国媒体界要加强合作传播，传递更多信息。中俄两国都是媒体大国，但也都不是媒体强国。在当前西方媒体主导国际舆论场的背景下，两国媒体更应该加强合作传播，积极报道对方，共同报道世界。近日，由中央广播电视总台与俄罗斯政府机关报《俄罗斯报》共同打造的“中俄锐评”联合评论工作室揭牌，这是提升中俄主流媒体舆论引导力的崭新尝试。期待双方媒体不断创新合作形式，进一步深化全方位合作，让公平、正义和真实的声音传播得更广更远，为新时代中俄关系发展和两国人民世代友好传递更多正能量、发出更多好声音。
第四，两国青少年要增进对话联系，不断加深友谊。2018年6月，习近平主席陪同普京总统在天津共同观看中俄青少年冰球友谊赛；2018年9月，普京总统陪同习近平主席在符拉迪沃斯托克访问“海洋”全俄儿童中心，足见两国元首对青少年群体的关心。青少年是两国的未来，也是中俄友好的未来。要创造条件，让两国的青少年有更多面对面交流的机会，深入到对方的国家学习生活，彼此成为伙伴朋友，主动了解对方的发展经验、学习对方的历史文化，培养更多知华派、知俄派，真正让中俄友谊长青。
（孙敬鑫：中国外文局当代中国与世界研究院副研究员、传播中心主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