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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与中亚五国:携手新丝路

2019-07-10      

撰文/孙壮志

  
  中亚五国独立近30年来,中国与该地区的关系在各层次、各领域快速发展,特别是经贸领域的合作取得实实在在的成果,双边与多边合作并重,真正惠及当地经济的发展和民生的改善。在双方合作的进程中,中国奉行的“亲诚惠容”睦邻政策以及新的外交理念和倡议,起到了重要的引领作用。共建“一带一路”倡议提出后,为双方关系的进一步深化提供了新的契机。

  睦邻友好合作关系的确立
  1991年,哈萨克斯坦、乌兹别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塔吉克斯坦、土库曼斯坦五国独立。中国是最早承认中亚国家并与之建立外交关系的国家之一,中国也是中亚五国领导人首批出访的国家之一。上个世纪90年代,中国与中亚国家关系发展的重点是消除冷战时期中苏对抗带来的阴影,实现边境地区的军事互信和相互裁军,全面开放双边贸易口岸,积极发展经贸合作,构筑睦邻友好的新型关系。
  在中国的整体外交中,中亚作为周边的重要一环,得到了较多的关注。中国与中亚三个国家直接接壤,有约3300公里的共同边界。双方友好交往的历史源远流长,曾在“丝绸之路”上互通有无、共享繁荣。中亚国家也都把中国作为本国外交在亚太地区的优先方向。1996年7月,中国领导人首次出访中亚的哈萨克斯坦、乌兹别克斯坦和吉尔吉斯斯坦,并且在高层互访中明确阐释了中国对中亚的基本政策,强调要与中亚国家发展平等互利的合作关系,以历史联系为纽带,复兴丝绸之路,扩大交通和贸易联系。
  在高层会晤的过程中,双方领导人就两国关系的原则问题达成非常广泛的共识,在涉及国家主权的问题上支持对方的利益关切,相互交流国内的政策,规划下一步开展合作的具体方向。签署了各种文件,从双边联合声明到具体领域的合作协定,再到年度的合作规划,保证了各领域合作的稳步发展。中国和中亚国家的议会、政府及各个部门、司法机构、政党和社会团体的交往都非常频繁。从上个世纪90年代开始,用了10多年的时间,与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塔吉克斯坦先后通过谈判解决了历史上遗留的边界问题,提出建设“和平友好的新边界”。中国于2002年与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2007与塔吉克斯坦签署双边睦邻友好合作条约,2005年与乌兹别克斯坦签署友好合作条约,进一步夯实合作的政治与法律基础,明确提出保持地区的永久和平和人民的世代友好。
  由于传统的经济联系中断,中亚国家在独立初期经历了一段经济发展的低谷,出现恶性通货膨胀,人民生活水平一落千丈,来自中国的消费品和经济援助,缓解了这些国家当时面临的严重危机,解决了这些国家商品短缺的问题。中国经济发展的强劲势头和改革开放的成就也引起中亚国家领导人的高度重视。中国和中亚国家还具有共同的安全利益,在应对极端主义和跨国犯罪危害方面加强合作。在中亚国家的推动下,由中国、俄罗斯、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塔吉克斯坦参与的“上海五国”会晤机制于1996年启动,在解决了边境地区军事互信和相互裁减军队的问题之后,开始更多关注中亚地区安全与经济合作问题,成为最早关注国际恐怖主义危害的多边机制之一。2001年6月,在接纳乌兹别克斯坦加入之后,中国、俄罗斯与四个中亚国家的领导人在中国上海签署《上海合作组织成立宣言》和打击“三股势力”(恐怖主义、分裂主义和极端主义)的区域反恐国际法律文件《上海公约》,一个新的区域组织——上海合作组织正式诞生。中国与中亚国家在多边框架下的合作进入全新的阶段。

  经贸与投资合作成为亮点
  中国与中亚国家的经贸关系早期以边境贸易为主,极不稳定,投资领域的合作非常有限。1997-1998年亚洲金融危机和俄罗斯金融危机先后发生,对刚刚恢复元气的中亚国家造成直接冲击。油气资源富集的哈萨克斯坦等国意识到中国的重要性,积极与中国发展经贸关系。中国也开始向中亚国家的能源、交通、化工等领域进行较大规模的投资,在多双边框架内提供多笔贷款。双方签署了多项经贸合作协定、投资保护协定、海关合作协定等文件,相继建立政府间经贸合作委员会。
  在经济合作的推进过程中,交通、贸易、能源合作率先取得进展,1992年,中国铁道部与哈萨克斯坦交通部在北京签订《中哈国境铁路协定》,正式向第三国开办国际铁路货物联运(包括集装箱运输),标志着从中国的太平洋沿岸港口经中亚到欧洲的新亚欧大陆桥正式启动。中国与吉尔吉斯斯坦、塔吉克斯坦之间的公路建设也顺利进行,中亚是中国与欧洲交通联系的枢纽和桥梁,中欧班列就经过中亚国家。使得身处内陆的中亚国家能够与外部世界有更加便捷、稳定的交通选择。双边贸易在本世纪第一个十年进入到快速增长的轨道。到2013年,中国与中亚五国的进出口额已达到502亿美元,较1992年的4.6亿美元年均增长25%;中国也成为哈萨克斯坦、土库曼斯坦最大的贸易伙伴,吉尔吉斯斯坦、乌兹别克斯坦第二大贸易伙伴,塔吉克斯坦第三大贸易伙伴。但贸易的结构不是很合理,进口主要是资源类和原料类商品,有的中亚国家与中国的进出口逆差过大。
  中国投资增长迅速,各种优惠贷款资金总量超过400亿美元,成为中亚的主要投资伙伴之一。据哈方统计,1993-2010年,来自中国的直接投资50.23亿美元,占哈外资总额的4%。中哈两国建设的中哈霍尔果斯国际边境合作中心,是第一个中国陆地边界上的跨境经济合作和自由贸易区。中国建设了到哈萨克斯坦的输油管道和到土库曼斯坦的天然气管道,其中前者是中国第一条通往境外的陆上石油管道,后者则包括ABCD四条线路,横跨中亚多个国家。塔吉克斯坦总统拉赫蒙9次参加中塔双边项目的剪彩仪式,中国投资及援助的项目大大改善了塔吉克斯坦的产业结构。对中亚投资总额占中国对外投资总额的比例由2003年的0.17上升至2012年的2.15%;2003年中国对中亚五国的投资存量为4409万美元,2014年增至100.94亿美元。
  中国与中亚国家经济关系发展的快慢,与中亚国家经济增长幅度的大小直接相关,双边合作对中亚国家具有特殊意义。哈萨克斯坦保持了10年10%以上的高速增长。乌兹别克斯坦、塔吉克斯坦也依靠中国的投资拉动,实现了GDP的稳定增长。一方面,中国对中亚国家的经济发展贡献巨大,另一方面,中国投资领域相对集中、在中亚国家之间不够平衡等问题也比较突出。

  战略伙伴关系的全面确立
  近10年来,中国与中亚国家的关系逐步升级,双方领导人开始从更高层面上规划政治、经济、安全、人文等领域合作的未来发展。每年都有多位中亚国家领导人访问中国,不仅进行正式访问,还在中国主办的多边活动中扮演重要角色。
  中国继2011年与哈萨克斯坦宣布建立全面战略伙伴关系、2012年与乌兹别克斯坦宣布建立战略伙伴关系后,2013年又与塔吉克斯坦、土库曼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建立战略伙伴关系。2013年9月,习近平主席访问哈萨克斯坦,强调进一步深化全面战略伙伴关系,在纳扎尔巴耶夫大学发表演讲中,正式推出建设“丝绸之路经济带”的重要倡议。哈萨克斯坦也由此成为“一带一路”的首倡之地。2018年6月,随着中国与乌兹别克斯坦升级为全面战略伙伴关系。中亚成为中国与域内所有国家都建立战略伙伴关系的唯一地区。双方的合作具有长期性、稳定性和可预期性。正如习近平主席指出,在涉及国家主权、领土完整、安全稳定等重大核心利益问题上坚定相互支持,是中国同中亚各国战略伙伴关系的实质和重要内容。
  中国与中亚国家在能源、交通、通讯、金融等重点领域也取得一系列重大突破。中国成为乌兹别克斯坦第一大、吉尔吉斯斯坦第二大投资来源国;中国对哈直接投资已经超过200亿美元,哈萨克斯坦已成为中国在海外第三大投资目的地国和在独联体地区第一大投资对象国,对哈各类形式的金融信贷超过300亿美元,在哈萨克斯坦注册的各类企业达3000家。中石油承建世界第二大单体气田—土库曼斯坦“复兴”气田一期工程投产;中石油与土方签署年增供250亿立方米的天然气购销协议。
  中国和中亚还在上合组织框架内积极开展多边经济合作,确定优先领域和重点项目,不断推动人文领域的交流。中亚国家出现“汉语热”“中国热”,仅哈萨克斯坦就建有5所孔子学院,在华留学生达1.5万人。双方在教育、文化、科技、环保、体育、卫生、考古、旅游等领域的合作不断深化,取得很多务实成果。中国和中亚国家多次相互举办文化日、艺术节等活动,展示各自文化的精粹,增强民众间的亲近感。
  上海合作组织成立后,成为中国与中亚国家在地区层面开展合作的最佳平台,在乌兹别克斯坦首都塔什干常设地区反恐怖机构,共同打击危害地区安全的“三股势力”、跨国犯罪,应对阿富汗问题等地区热点,开展联合反恐演习,交换情报信息,成为维护中亚稳定的重要力量。2014-2018年,中国接任“亚洲相互协作与信任措施会议”主席国,在上海举办亚洲相互协作与信任措施会议(简称亚信会议,Conference on Interaction and Confidence Building Measures in Asia,CICA)领导人峰会,大大提升了该论坛的国际影响力。

  借“一带一路”打造命运共同体
  中亚是“一带一路”的首倡之地,也是“丝绸之路经济带”建设的先行区、示范区,无论是新亚欧大陆桥的启动,还是中国—中亚—西亚经济走廊的建设,中亚国家都积极参与。在与中亚国家合作的过程中,中国领导人还提出并实践一系列重要外交新理念,为建立新型国与国之间的关系和新型区域合作模式提供示范。其中包括在上合组织框架内提出的“新安全观”“上海精神”,在“亚信会议”框架内提出的中国倡导的亚洲安全观等,同时还在与中亚国家领导人会晤中提出利益共同体和命运共同体的概念,都成为新时期中国外交和推动形成区域合作大格局的重要标志。
  2016年6月,习近平主席在访问乌兹别克斯坦时,在该国议会发表演讲,总结“一带一路”早期成果,强调中亚国家积极参与“一带一路”建设,率先取得一系列重要收获,起到了示范作用。习近平主席特别指出,中国同中亚国家共建“一带一路”具备历史传统优势、地缘文化优势、政治法律优势,得到各国人民广泛支持和赞同。中国将中亚地区视为共建“一带一路”的重点合作地区和重要合作伙伴。双方要加强发展战略和规划对接,共同寻找合作切入点,不断提高合作水平。
  中亚国家是最早参与“一带一路”建设的国家,也是最积极参与基础设施与互联互通项目的国家。哈萨克斯坦提出“光明之路”新经济计划与“丝绸之路经济带”对接,与中国签署产能合作的协议。其他中亚国家也积极争取中国的资金支持。一些基础设施项目启动早,影响大,成为“一带一路”建设的示范项目。比如中国与哈萨克斯坦全面实施产能合作,并专门成立了产能合作基金,包括51个项目,总投资额达到265亿美元,已建立部门间合作机制。在基础设施建设领域的合作更具标志性,乌兹别克斯坦的安格连—帕普铁路卡姆奇克隧道、中国在吉、塔两国的高压输变电项目以及公路、隧道、桥梁建设,对这些国家的经济发展具有战略意义。近几年,在农业、金融、通讯、高科技等领域的合作也不断取得务实成果。在实现“民心相通”方面,中国和中亚国家也走在前面,建立了约50对友好省州、城市,中哈人员往来已达到每年50万人次。积极参加2017年的哈萨克斯坦阿斯塔纳“未来能源”专项世博会。
  中国与中亚国家政治和安全利益切近,经济互补性强,文化和民心容易互融互通。中国和中亚国家的关系发展符合双方的根本利益,彼此政治、经济、安全的相互依存度越来越高,还具有巨大的潜力,中国与中亚国家的合作,将进一步得到全面的提升,并且为地区的稳定和繁荣作出积极的贡献。
  (孙壮志:中国社科院俄罗斯东欧中亚研究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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