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六年多来，“一带一路”合作取得丰硕成果，这为高质量共建“一带一路”打下良好基础。目前，中国同共建“一带一路”国家的贸易总额超过6万亿美元、投资超过800多亿美元。同相关国家共建的82个境外合作园区为当地创造近30万个就业岗位。2019年有16个国家和国际组织同我国签署共建“一带一路”合作文件，相关合作文件总数已经升至199份，表明了国际社会对“一带一路”给予普遍认同和支持。随着“六廊六路多国多港”的互联互通架构基本形成，“一带一路”合作更加强调聚焦重点、深耕细作。
展望2020年，推进高质量共建“一带一路”应从以下几个方面着力。
一是质量优先。习近平主席明确提出，要建设“高质量、可持续、抗风险、价格合理、包容可及”的基础设施。中国和相关方将更加重视共建“一带一路”在经济、社会、财政、金融方面的可持续性，尤其是积极应对债务问题。中国财政部已会同有关方发布《“一带一路”债务可持续性分析框架》，将为下一阶段共建“一带一路”融资合作提供指南。优化政策沟通机制，则是确保相关合作项目高质量推进的重要条件。中巴经济走廊联合合作委员会、中国和哈萨克斯坦合作委员会、中国-希腊重点领域2020-2022年合作框架计划指导委员会等机制将在2020年继续有序运行，并以“政府+企业+金融机构”的磋商模式，加大深度沟通，确保相关项目尽快落地。
二是绿色发展。很多共建“一带一路”国家的生态环境较为脆弱，环保能力建设较为不足，推动绿色基础设施建设、绿色投资、绿色金融，已经成为高质量共建“一带一路”的重要方向。中方明确倡导相关合作要坚持绿色发展理念，提出要同各方共建“一带一路”可持续城市联盟、绿色发展国际联盟，启动共建“一带一路”生态环保大数据服务平台等机制，这些机制在2020年将进一步发挥积极作用。此外，由中国推动的《“一带一路”绿色投资原则》受到各方欢迎，该原则强调要将环境因素融入项目规划和建设中，通过环境风险分析、强化披露等方式减少高碳和污染性投资。截至2019年底，已有全球30家大型金融机构签署该原则。下一阶段，如何推动该原则得到贯彻并促进相关企业和机构的绿色金融能力将是工作重点。
三是民生为要。“一带一路”合作归根结底是要增进各国普通民众的福祉。“一带一路”可带来的发展红利已得到广泛认可，2019年6月世界银行发布的研究报告指出，“一带一路”合作有望使相关国家760万人摆脱极端贫困、3200万摆脱中度贫困，将使参与国贸易增长2.8%至9.7%、全球贸易增长1.7%至6.2%、全球收入增加0.7%至2.9%。高质量共建“一带一路”，既要有基础设施方面的重资产项目，也要重视涉及民众切身利益的“小而美”项目，在教育、医疗等领域推动合作。2020年中国将全面建成小康社会，“一带一路”合作也将进一步聚焦消除贫困、增加就业、改善民生，让共建“一带一路”成果更好惠及普通民众。比如，中国-老挝铁路承载着老挝人民“从陆锁国变陆联国”的发展梦想，2020年将迎来施工的关键期。2019年12月肯尼亚蒙内铁路延长线—内马铁路一期建成通车，这条铁路如何在2020年良好运营、让普通民众获益备受关注。
四是多元合作。“一带一路”旨在促进全球互联互通，实现这一目标，不必拘泥于具体合作形式。除了“一带一路”，其他国家近年也就加强互联互通提出倡议和方案。鉴于此，中方倡导构建全球互联互通伙伴关系，以形成合力，不搞封闭排他的小圈子。只要秉持共商共建共享原则，各方可以各施所长、各尽所能，通过双边合作、三方合作、多边合作等形式寻求共同发展、共赢发展之道。2020年，中国将举办第二届联合国全球可持续交通大会，这将是积极打造全球互联互通伙伴关系的重要契机。从地区层面看，去年11月第22次中国—东盟10+1领导人会议发表涉及“一带一路”声明，这是继中国与东盟10国分别签署双边共建“一带一路”合作文件后，中国和东盟整体就高质量共建“一带一路”迈出的又一重要步伐，2020年有望取得具体进展。此外，预期中的习近平主席对日本进行国事访问，也必然会推动中日“第三方市场合作”。与之相关，在可持续经济、生态环保等领域推进“中日韩+X”合作也会在2020年得以实施。2020年中国还将举办中拉论坛第三届部长级会议、中阿合作论坛第九届部长会，预计中拉、中非高质量共建“一带一路”将会成为重要议题。
五是创新驱动。近年来，共建“一带一路”十分重视推动科技人文交流、科技园区建设、技术转移等方面的合作，通过制定和实施“一带一路”科技创新行动计划、成立“一带一路”国际科学组织联盟等，激发创新发展活力，更好助力经济合作。在一些新技术、新产业领域，中国具有一定的积累和优势，可与其他国家交流分享。中方积极倡议建设创新丝绸之路、数字丝绸之路，为各国携手应对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提供了重要平台。2020年是中国—俄罗斯科技创新年，也是中国—东盟数字经济合作年。这将为“一带一路”的创新合作带来重要契机。中方将同相关方共同把握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发展机遇，积极探索新技术、新业态、新模式，在人工智能、高端制造、现代农业等领域探寻新的增长动能和发展路径。
六是完善治理。“一带一路”的可持续发展有赖于相关国家国内治理、区域治理、全球治理的完善。中方倡导以廉洁理念推进相关项目，坚持一切合作都在阳光下运作，以零容忍态度打击腐败。中方和有关方已共同发布《廉洁丝绸之路北京倡议》，廉洁理念将在高质量共建“一带一路”过程中得到更有力贯彻。此外，中方还强调要引入各方普遍支持的规则标准，尊重各国法律法规，为共建“一带一路”构建稳定、公平、透明的治理框架。高质量共建“一带一路”将有助于增强全球治理体系的包容性、均衡性。2020年是联合国成立75周年，“一带一路”建设的目标与“联合国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高度吻合，联合国对“一带一路”也给予很多支持。2020年，中方将加快落实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积极参与应对气候变化的国际合作，为解决各种全球性问题贡献更多中国方案和中国力量。
无疑，高质量共建“一带一路”符合中国和相关国家、国际组织的共同期待，2020年前景可期。同时也应看到，经济全球化遭遇逆风、多边机制受到冲击、全球地缘政治风险有所上升等因素，对高质量共建“一带一路”带来不容忽视的挑战。中国需要在2020年更加积极有为，带动其他各方更好把握和落实高质量共建“一带一路”的理念，坚持开放、包容、共赢理念，促进“一带一路”合作走深走实、行稳致远。
(赵明昊:复旦大学国际问题研究院研究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