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东盟与中日韩（10+3）领导人会议在菲律宾举行，时任中日韩三国领导人在会议期间举行了早餐会，并提议启动三国在（10+3）框架内的合作.2002年三国领导人正式将中日韩领导人会议定期化，从而形成中日韩领导人会议机制。

　　三国合作机制自1999年开启至今20年来，合作机制不断发展和完善，经历了初步合作、曲折发展和深化合作三个阶段，推动三国关系朝着睦邻互信、全面合作、互利互惠、共同发展的方向前进，从而推动三国合作达到新的高度。

2018年5月9日，第七次中日韩领导人会议在日本东京举行，中国国务院总理李克强、日本首相安倍晋三、韩国总统文在寅共同出席，就中日韩合作以及地区和国际问题交换看法。（新华社）

　　中日韩合作从无到有渐入佳境

　　初步合作阶段：2002年至2012年中日韩领导人会议成功举办五届，标志着中日韩三国进入初步合作阶段。会议功能性作用显著，就经济、灾难管理、生态保护等具体议题达成了共识和诸多合作成果，务实解决区域内共同问题，促进区域内稳定与发展。在2002年三国领导人提出中日韩合作机制化后，2008年首届中日韩领导人会议在日本福冈举行，大会签署并发表了《三国伙伴关系联合声明》，确立了三国之间面向未来、全方位合作的伙伴关系以及未来合作的方向和基本原则。大会还通过了《国际金融和经济问题的联合声明》《三国灾难管理联合声明》和《中日韩合作行为计划》。

　　2009年，第二届中日韩领导人会议在北京举行，会议重点讨论了东亚共同体的建构，并发表了《中日韩合作十周年联合声明》和《中日韩合作行为计划》，进一步肯定了中日韩领导人会议机制对东北亚地区发展的重要性。

　　2010年，第三届中日韩领导人会议在韩国济州岛举行，对确定三国未来十年合作方向、推进五大领域合作进行规划，并通过了《2020中日韩合作展望》。

　　2011年，第四届中日韩领导人会议在日本东京举行，首先为日本遭受地震和海啸自然灾害表示深切慰问，并在会上拓展三国在应对自然灾害和核安全等领域的合作，会后通过了《第四次中日韩领导人会议宣言》。

　　2012年，第五次中日韩领导人会议在中国北京召开，此次会议签署了《中日韩投资协定》，三国同意启动中日韩自贸区谈判。

　　中日韩合作的前十年，经历了从确立三国伙伴关系和机制原则，到经贸、灾难管理等具体领域实现合作并解决具体现实问题，再到启动中日韩自贸区，促进东北亚地区经济融合度进一步提高。中日韩三国不断拓展合作领域，使中日韩三国峰会机制日渐成熟完善，也使得三国在解决区域性非传统安全问题的能力得到提高，标志着中日韩三国合作机制在初始阶段取得了一系列重要成果。

　　曲折中前行：由于东北亚地缘政治问题复杂化、领土问题矛盾激化以及韩国国内政治的不稳定性，2012年至2017年的三国领导人会议曾两度中断，先前会议达成的成果也被短暂搁置，但在和平、发展、合作、共赢的时代潮流之下，2015年，第六次中日韩领导人会议时隔三年在韩国首尔成功举行，会议发表了《关于东北亚和平与合作的联合宣言》，重申三国达成致力于实现东北亚地区和平与稳定的共识；进一步加强经贸往来，包括改善投资环境、区域电商市场等举措；推动中日韩环境合作，循环经济合作，促进三国可持续发展；扩大和发展民间人文交流活动，加强三国人民相互信任和理解。尽管在2015年第六次中日韩领导人会议后，中日韩三国关系因韩国国内政局动荡而再次受到影响，但是三国在各领域的合作仍然稳中前进。

　　深化合作阶段：随着近年东北亚地区形势基本保持稳定，中日韩领导人会议恢复常态。2018年第七次中日韩领导人会议在日本东京举行，会议就东北亚地区核心问题——朝鲜半岛核问题达成了共识，三方一致认为应该建立半岛无核化，并且重启中日韩自由贸易区谈判以及签订货币互换协议。此次会议标志着中日韩三国妥善处理有关问题，并从更高层次、更高水平上推动东北亚地区合作与交流。

　　历经初步合作、曲折发展和深化合作三阶段的中日韩领导人会议，体现了东北亚地区国家间经济相互依存与政治安全紧张关系时而并存的重要特征。中日韩三国建立的政治信任弥足珍贵，稳定东北亚地区局势的成果来之不易。同时走过20年风雨的中日韩领导人会议也向国际社会证明：中日韩三国有信心、有意愿和有能力应对历史问题分歧和现实政治安全等冲突，将东北亚地区建设为稳定繁荣发展的区域；中日韩合作机制是基于实现东北亚地区和平与发展的现实需要和三国通过合作达到共同繁荣的政治意愿，无论是对过去开辟东北亚区域合作领域，还是对未来影响东北亚地区安全局势都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此外，中日韩合作机制也向国际社会表明中日韩三国合作是推动东北亚区域一体化和实现地区和平稳定的重要的机制之一。

2006年，首次东北亚名人会在韩国举行，迄已举行11次，第11次会议于2016年在日本举行。图为2015年在韩国举行的东北亚名人会第10次会议发布了《中日韩共同常见808汉字表》。

　　深化中日韩合作机制 重构东亚新秩序

　　毋庸置疑，新时代朝鲜半岛乃至东北亚地区地缘政治经济环境已经发生了重要的变化。中日韩作为东北亚地区的重要大国，在维护东北亚地区的和平与稳定等方面需要三国共同努力，尤其是应对区域性非传统安全问题也必须加强中日韩三国之间相互配合、协力应对。随着三国间的共识不断凝聚，中日韩领导人会议机制将不断得到完善。七次中日韩领导人会议对东北亚地区和平与稳定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主要达成以下三点重要成果。

　　首先是增进中日韩三国政治互信，政治对话不断加强。历届中日韩领导人会议求同存异，突出共识，对共同关心的重大国际和地区问题进行对话，内容涉及半岛核问题、地区金融危机、安全形势等。其中，实现朝鲜半岛地区无核化一直是三国峰会的对话重点，2010年、2015年和2018年会议均重点关注此议题。三国达成了致力于实现半岛无核化的共识，并积极推进此进程。

　　其次是政治领域合作逐步深化。三国临近的地缘特征、高度的经济融合度和密切的民间互动意味着一方面中日韩三方在各领域的共识和合作增多，另一方面共同应对非传统威胁挑战的意识也增强。目前，中日韩三国自贸区谈判正在进行，三国合作领域也从经济向应对自然灾害、科技、人力资源、运输及物流、环保、能源、卫生、海关等多方面深入。2010年第三次中日韩领导人会议通过的《2020中日韩合作展望》和2011年第四次中日韩领导人会议通过的《第四次中日韩领导人会议宣言》都指出三国在气候变化、生物多样性保护和沙尘暴等领域需加强合作；第六次中日韩领导人会议通过的《关于东北亚和平与合作的联合宣言》指出三国将在天然气领域加强合作。

　　最后是扩大三国民间往来互动，增强文化交流合作。2010年中日韩领导人会议提出三国将持续举行大学交流合作委员会会议，建立三国教育部长会议机制，扩大三国政府主办的青年交流活动规模，加强三国体育合作。中日韩三国文化及其他领域的交流与合作，促进东北亚地区人民之间的相互了解，为地区国家间长期稳定的伙伴关系奠定基础。

　　综上所述，中日韩合作机制建立20年来，在增进中日韩三国政治互信、加强对话、求同存异和三国共同应对非传统安全威胁等方面取得了一系列重要成果。此外，中日韩合作机制还有利于进一步扩大民间文化交流合作。尽管在过去20年历史中，历史遗留问题、领土纷争等干扰因素对三国合作机制造成一定影响。但是，一方面中日韩三国地缘位置临近，同属东亚文化圈，经济相互依存度高并且民间往来密切，另一方面三国共同面临维护世界多边主义的世界秩序，反对单方面的所谓贸易制裁，具有广泛的共同利益，中日韩三国应该通过加强沟通，协商和合作来克服历史和现实困难，通过经贸合作来共同捍卫全球化和自由贸易的国际体系，促进各国及地区共同繁荣发展。

　　中日韩合作机制20年的实践证明：三国的发展离不开东北亚的共同进步和繁荣，同样东北亚的共同进步和繁荣同样离不开三国的协作与努力。中日韩合作机制是地区和平与发展的客观需要，也是三国民间往来和务实合作的强烈意愿。中日韩合作机制的机遇与挑战并存，而2020年将会成为中日韩三国合作的新起点，中日韩三国需要抓住机遇且妥善应对挑战。可以预见，随着中日韩伙伴关系日趋成熟，三国对话与合作的前景将更加广阔，必将为东北亚区域合作与稳定谱写新篇章。

文/魏志江（中山大学国际关系学院副院长）

林煜鸿（中山大学国际关系学院研究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