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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库在中国—中东欧国家合作中的使命和作用

2021-09-23      

撰文/王灵桂

  中国—中东欧国家合作自2012年成立以来,经历了时间和国际形势复杂变化的考验,形成了符合自身特点并为各方所接受的合作原则。作为跨区域合作的典范,中国—中东欧国家合作积极促成高层互访交流,建立了40余个专业性合作平台,推动了经贸投资发展,在基础设施建设、农业、科技创新、金融服务、地方合作、人文交流等诸多领域取得一系列丰硕成果,为推动各自经济增长、增进民众福祉、促进中欧关系发展作出了积极贡献。

  中国—中东欧国家合作成果及面临挑战

  自2012年成立以来,中国—中东欧国家合作机制从无到有、从初创到优化完善,凝聚了各方心血,充分发挥了高层引领、集思广益、共商共建共享的优势,成功激活了各方合作新潜能,为持续深化中欧合作、推进“一带一路”在欧洲的高质量建设树立了合作榜样。

  合作机制建立以来,丰硕的成果和成就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是高层交往日益密切。习近平主席分别于2016和2019年访问捷克、波兰、塞尔维亚、希腊等国。通过年度机制性的中国—中东欧国家领导人会晤,以及“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达沃斯论坛等重要活动和双边领导人会晤,中国与中东欧国家提升了战略共识,规划了合作蓝图。我国已与波兰、捷克、塞尔维亚、匈牙利等缔结或提升了战略伙伴关系;中东欧国家纷纷签署了“一带一路”合作备忘录;2019年,希腊由观察员国升级为中国—中东欧国家合作机制的正式成员国。

  二是贸易往来屡创新高。2012年至2020年,中国与中东欧17国贸易年均增速8%,是中国与欧盟贸易增速的2倍以上。据中国海关数据显示,今年前4个月,中国—中东欧贸易总额为407.1亿美元,比2020年同期增长47.9%。在新冠疫情背景下,双方贸易往来可谓“逆势上行”。

  三是投资合作项目稳步推进。到2020年6月,中国对中东欧国家的投资达到了150多亿美元。其中,直接投资30.5亿美元,间接投资超过120亿美元。投资领域涉及机械制造、化工、金融、环保、物流、新能源等领域。大型投资项目纷纷落地中东欧国家,如匈塞铁路、黑山南北高速公路、佩列沙茨大桥、图兹拉火电站、博尔铜矿的投资等均取得成果。

  四是互联互通惠及各方。中国和中东欧国家的互联互通体现了“海陆空”齐头并进的鲜明特色。中欧陆海快线建设在中东欧地区稳步推进,匈塞铁路建设项目启动多年,项目取得重大进展。未来匈塞铁路与希腊的比雷埃夫斯港口实现对接后,将有效促进中欧之间的互联互通。中东欧国家是中欧班列行经的重要地区,捷克、波兰、匈牙利成为中欧班列重要的联运枢纽和中欧进出口商品双向流通集散中心。空中方面,中国与中东欧国家之间新开6条直航航线,已与14个中东欧国家签署政府间航空运输协定,中国与斯洛文尼亚、捷克在航空器进口、研发和制造方面达成了多项合作。

  五是农业合作潜力日益显现。2012—2019年,中国—中东欧农产品贸易额从10.66亿美元增长到14.58亿美元,年均增长4.58%。中东欧国家特色农产品越来越多地出现在中国市场,并受到消费者欢迎。

  六是地方合作亮点纷呈。形成了地方领导人会议、“首都市长论坛”、友好城市合作、中欧班列等多个平台,在经贸、投资、旅游、教育、能源、卫生、医药、智库、金融、文化和物流等20多个领域全面开花。

  七是科教合作成果丰硕。中国和中东欧国家在推进共建联合实验室或联合研究中心,集成联合研究、科技人才交流与培养等方面进行了密切合作,未来还将成立中国—中东欧国家创新合作研究中心、举办中国—中东欧国家青年科技人才论坛等。在教育领域形成“中国—中东欧国家教育政策对话”和“中国—中东欧国家高校联合会”两大机制。中国已与11个中东欧国家签订了相关教育合作协议,同8个中东欧国家签署互认高等教育学历学位协议。

  八是人文交流快速发展。中国和中东欧国家在旅游、媒体、智库、青年等层面保持和加强人文交流,疫情前双向旅游人数突破每年100万人次。随着中国—中东欧国家智库交流与合作网络、中国—中东欧国家全球伙伴中心的建立,智库合作有了自组织网络,双方智库人员交流更具规模和系统化,交流的频率、产生的成果均超以往。青年交流合作也取得积极进展。

  中国中东欧合作的成就来之不易,饱含着双方相向而行克服诸多挑战的奋斗。经过近十年的发展,中国中东欧合作机制既面临自身发展的瓶颈制约,也出现了许多新的挑战。归纳起来,主要有:

  一是就美国因素看。美国通过“打、拉、诱”中东欧国家的办法,全面压制我国同中东欧国家合作。一些政客指责中国—中东欧国家合作是中国“地缘战略工具”,是分裂欧盟的“特洛伊木马”。再加上由于新冠肺炎疫情导致的国际交往的严重受限,当前合作国际环境不容乐观。

  二是就欧盟因素看。近年来,欧盟饱受难民、民粹、英国脱欧等连番冲击,在此背景下,为了维护内部团结、降低不稳定风险,欧盟及大国试图转移矛盾、分化社会和民众压力的政策选项趋强。中国—中东欧合作,自然成为他们首选的宣泄口之一。

  三是就中东欧国家自身诉求看。受中东欧选举政治的干扰和民粹思潮兴起的困扰,一些中东欧国家在合作问题上出现了一些不切实际的诉求,一些合作成果低于当初许诺,有部分项目出现变动甚至失利等。

  面对这些挑战,中国—中东欧合作机制需要继续完善是首要之举。其次既要坚守中国的政策,合作项目也要遵守欧盟及有关国家的法律、制度,中东欧国家自身的发展问题,不能也不应归咎于中国;在以企业为主体、市场化运行的前提下,企业为降低风险,采取符合市场与相关合同规定的项目变化都是非常正常的,具体项目的实际推进和效果,有赖于参与各方的合作意愿并体现经济合作的客观规律。第三,智库作为中国—中东欧合作的瞭望者、把脉者,应该承担望闻问切的职责,找准病因,开出药方。


  扩大中国—中东欧国家合作中的智库作用

  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高度重视智库建设,多次发表重要讲话,对智库建设提出了新要求新目标。

  大国需有大智,强国必先强智。当前我国智库虽然有助力国家外交的积极性与行动力,但总体实力特别是研究水平与传播能力还难以满足时代召唤和发展需求。如何更好发挥智库支撑引领作用,为包括中国—中东欧国家合作在内的国际合作提供更为有力的理论支持和智力支撑,分享几点看法。

  一是要高度重视和强化战略问题研究。今年正值建党一百周年,我们实现了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伟大历史任务,开启了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新征程。在这个伟大的时代背景下,智库要以新时代重大理论和现实问题为主攻方向,以宏大的世界眼光、国际视野、战略思维为出发点,着力加强对战略性、全局性、综合性重大问题研究,紧紧围绕党和国家重大关切、重大外交议程和重大国际热点难点问题开展课题攻关,为国家制定对外战略和策略提供科学依据,为强化国际社会对中国的正面思考、理性思考、建设性思考发挥引领作用,通过提高选题站位,深入研究论证,提出对策建议,以更大的决策影响力、社会影响力和国际话语权,使智库研究可以更好地服务于党和国家工作大局,助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

  二是要注重自身政治能力建设的不断提升。当前,中国—中东欧国家合作进入“深水期”,合作机制遇到困难和挑战。中东欧研究智库更要强化政治建设和责任担当,牢牢把握服务党和国家决策这一根本任务,紧紧围绕党和国家中心工作和决策需求方向,提供前瞻洞见,传播中国主张,为中国—中东欧国家合作提供更多可行的行动方案、缔造坚实的战略基础。

  三是优化中东欧研究智库专业化布局。中国—中东欧国家合作机制建立后,国内相关智库已呈现出机制化、规模化、系统化发展的积极态势。据不完全统计,目前在全国30多家地方高校和研究机构,已建立40多家涉中东欧的区域和国别研究智库,在全国范围内的中东欧研究成果显著。但目前国内中东欧研究智库发展科学化、规范化水平仍有待提升,各类智库发展模式趋同,缺少更具专业性的差异化政策供给。为了有效提升智库间联动发展、互补发展,各类智库应根据自身优势特点,明确各自的功能和职责定位,以人无我有、人有我特、人特我精为发展目标,在突出特色、专业引领上下功夫,以专业比较优势的互补推动智库效应最大程度彰显、智库合力最大程度迸发。

  四是要创新融通研究的思路和方式。习近平总书记对哲学社会科学的智库建设工作提出了要融通发展的要求,这对于中东欧智库更具十分重要的现实意义。中东欧研究的本质是区域研究,是对一个地区横切面的研究。因此,通过集思广益、群策群力、联合研究,融通各方资源和智力,势必成为我们创新研究方式的选项之一。为此,中东欧的研究,要深入研究党和国家的重大外交思想和实践,以我国外交工作实际为研究基点,着眼于问题,提出具有主体性、原创性的理论和学术观点;要研究国际关系理论和国际现象,不能简单孤立分析,要学会在我国与中东欧的互动关系中看问题,深刻认识中国与中东欧在发展道路上相向而行的价值,深入分析世界格局演变中我国对中东欧政策的选项和工具箱;要打破不同领域、不同学科的界限,综合运用多学科的概念、话语、方法,努力实现对复杂现象和问题的透彻分析和深刻把握;要紧紧围绕中国特色大国外交,将问题意识和现实关怀深深地融入到研究工作之中,从学理层面对中国—中东欧合作的实践和理论进行归纳、梳理、提升,提出应对之策、破解之道,为不断开创中国—中东欧合作新局面提供智力支撑和对策支持。

  王灵桂:中国社会科学院副院长、中国社会科学院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研究中心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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